然而事事总与愿违,秦栀浅的一份尚未完成的策划案,便让他知道……她不会原谅他了。
那端正秀丽的字体,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久久不能放下。
他清楚的记得夏栀写每一个字的小习惯,就像此时映入他眼中的“夏”,最后一撇的字尾勾起,像把小钩子一样勾住了何奕笙的心,也勾破了他心存的侥幸。
何奕笙心中越发的慌乱,就这样呆愣愣的跌做在梳妆椅上,周围的景色在他的眼中渐渐虚化。
此时他的眼中,仿若只有一人。
黑漆漆的夜里,小女孩半扶半拖的跟着男孩在黑夜中穿行。
男孩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双眼紧闭着,可拖动身躯,让人无法怀疑他是入睡了。
他的脸色也与女孩那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小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挪动的身体上满是伤痕,就连说话都显得有几分无力。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女孩的恶作剧却是救了他。
警笛声由远及近从天而降,稚嫩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警察来了,快跑啊。”
在他快要闭上双眼时,一双小手架着他就往废区外走。
“小哥哥,我叫夏栀,你叫什么啊?可以告诉我吗?”
“你叫医生?怎么会有人叫医生呢,还真的是怪呢。”
“噢噢,是伊人的伊啊,那生呢,是不是竹笙的笙啊?”
“还真的是啊,我是不是很聪明。”
何奕笙看着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不停的说这话,男孩强打起精神的认真聆听。
他知道女孩是怕男孩睡了无法醒过来,才喋喋不休的不停陪他唠叨的。
而那天,女孩用在菜市场买的大喇叭,录下了手机中播放的警笛声,吓跑了那群人,女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救了他,而他被带回了她的家。
而那个男孩,就是他,何奕笙。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发誓他会好好护着这个女孩的。
他清楚的记得住在她家半月以来的每一刻每一幕,但由于他身份特殊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他走的那天,夏栀一家都去了。
临走前,他曾告诉夏栀西部兵营基地的位置,让她有时间可以给他写信。
“阿笙哥哥,你放心吧,我会每个月都给你写一封信的。”
夏栀当时有些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上满是自信的打着保证。
他当时,还把母亲的镯子给了她,作为以后相见的信物……
……
何奕笙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泪痕,他抬手扶着额头,低低的笑着。
笑中带着悔恨,带着痛苦。
白凤屿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无声的走到何奕笙身旁,轻轻拍打着他的肩道:“哥,嫂子家破产时我去了,我拿到了姥姥的镯子,我记得……镯子姑姑是给你的……”
“那年你失踪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镯子了,现在……嫂子可能就是你找许多年那个……或者,嫂子跟当年的夏栀是熟识……”
“在你回来的第二天,司家曾暗中排人去了大院……要么夏栀死了……要么嫂子就是她……”
“我查到夏栀当年受了伤,伤了后背,伤的极深……你可以看看嫂子的后背是不是也有伤疤……”
“阿屿,夏栀就是秦栀浅……”何奕笙包含绝望的声音打断了白凤屿各种各样的猜测。
白凤屿听到这话,向何奕笙投去了一个智障的眼神。
“哥你傻了吧,既然嫂子就是你找的人,你干嘛这幅样子,婚期马上就要到了,赶紧把人娶回家啊。”
“嫂子跟白欣欣那朵大白莲一比,完胜好吧,也就你傻,看不到嫂子的好,我跟你说啊……当初……”
“够了。”
白凤屿还没来得及吐槽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
“哥,这半个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轻声询问道何奕笙。
白凤屿看着何奕笙没有一丝告诉他的意思,转身就跑到大厅。
问了人才知道,秦栀浅在白欣欣的房间将白欣欣从阳台上推了下去。
他第一个不信,秦栀浅平时待人温和有礼,怎么可能干的出那么蠢的事,还让人看见了……
让人看见了?他记得……他记得白欣欣正对面的二楼蔷薇园有监控……
监控的范围恰巧能拍摄到白欣欣的阳台……
“哥,嫂子是被白欣欣污蔑的,嫂子没有推她……”
何奕笙本呆滞的双眼被白凤屿一句话拉回了神采。白凤屿见此,二话不说将监控室调出的视频递到了何奕笙眼前,点击了播放。
视频中的白欣欣和秦栀浅并列而坐在台沿上,白欣欣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脸幸福的模样。
而秦栀浅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冰冷……虽然距离太远而不知道谈话内容。
但是看着秦栀浅脸上渐渐升起的怒意,以及隐隐透出的失落也知道白欣欣讲的内容肯定不是好的。秦栀浅即使很生气,气的手指了拳,好似随时都能揍到白欣欣的脸上,但她却没有那样做。
而白欣欣却是狠狠的推了一把秦栀浅。
何奕笙想起当时秦栀浅摔下去的样子,心中又是没由来的一紧。
秦栀浅在即将摔下去的前一刻慌乱的抓住了周围的一切,恰好抓住了白欣欣。
白欣欣好似知道自己会把抓住,她将秦栀浅的身体微微向上撤了一下,让自己的位置与秦栀浅错开,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而从上面看去,就像是秦栀浅将白欣欣推下了阳台,白欣欣顺手将秦栀浅也拉了下去。
可在视频中,何奕笙清楚的看到了下落过程中,白欣欣将秦栀浅拉到身下作叠被。
他心中闪过一丝明了,难怪当时家庭医生说白欣欣好好修养几日就成,而秦栀浅却是伤的遍体鳞伤……
“所以,救我的人是秦栀浅,而非白欣欣。我却让自己发誓护着的人受到了伤害……我真是混蛋……”“啪……”
“我怎么能……怎么能伤害她呢……我真是不得好死……”
何奕笙一边打着自己一边诅骂着自己……
白凤屿心中泛酸,他不明白为什么何奕笙那么狠的对待自己,连忙转移何奕笙的注意力。
“哥,嫂子呢,为什么不在房间,而且这个房间怎么这么多灰尘像许久没人住过。”
“就算嫂子不住吧,也应该让佣人打扫打扫啊……唉!哥你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