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管亭子那边还会有什么反应,李玉轩只觉今夜虽为装逼立范儿,但他也不自觉的被诗词意境所感染,心中也有着激扬文字的冲动和意犹未尽的感慨。“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玉轩,真乃大才啊!”王景崇此时看李玉轩的目光,顶礼膜拜的好似他就不是人。
“那是,我师父,金科状元也不及他半分”,李宝儿骄傲的说。
“对啊,玉轩,可曾想过走科举仕途之道”,王景崇关心的问,如此大才,他万不想让其浪费于民间。
“我本随性之人,没想过”,李玉轩这话不假,虽然之前的十九年,他也中过解元,但恢复李玉轩记忆和身份的他,并不指望依靠科举入仕。他可以在野之力搅动朝堂,或进入军队参与朝纲,或自建势力影响世局。
“玉轩,你要是去科举,绝对能金榜题名”,张凨也认同王景崇的提议,“玉轩,我本想邀你去军中,但又不舍你受苦,以你之才做军师都屈才。”
“没错,玉轩,虽说眼下这政局不如人意,但同为大唐子民,你又是李氏子弟,总还要为大唐的复兴出一份力,更要为这天下百姓谋求一份安定。”王景崇感慨的劝说。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李玉轩远望的目光移向王景崇的眼睛,那里有一朝重臣振兴国运的宏图,有封疆大吏安邦定国的决心,有一方霸主心怀天下的仁义豪情。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王景崇同时重复着。眼前这位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即便谈论最世俗的钱财之事都没像现在这般,让他们觉得如此真实。真实的站在天地众生之中,兼济天下,心有苍生。
若说之前,他们或许还只是出于利益的泛泛之交,那从此刻起,李玉轩和王景崇,抛却彼此的身份地位之别,他们真正站在一起,看到一起,并决定与对方,为了心中那份理想,共同走在一起。
与此同时,武当山观中的八卦图,再次亮起。“离卦”,蔺道人眯起眼,砸吧着嘴,“因缘际会,风云由始。”
“师父,您的茶”,童子见蔺道人似乎渴了,及时奉上茶水。
“不喝”,蔺道人嫌弃的看了眼杯中茶,“还是青梅酒好喝啊!不知师弟的酒什么时候能酿成。”
被蔺道人惦记着的李玉轩,也被王景崇惦记着。
“玉轩,我不想说什么大唐或者天下或百姓需要你,我要说的是我需要你”,王景崇真挚诚心而言。“当然,我希望你也需要我。”
“景崇”,李玉轩发现王景崇不愧是领导力强大的人,他竟也会被他王景崇感动,“好,我需要你!”
“今年浙江的解元必是你,而我等着你在明年春闱一举夺魁”,王景崇内敛的收着自己心潮澎湃的欣喜,只用手按在李玉轩肩膀。
感受到王景崇手上激动的力度,李玉轩拍了拍他的手,“我答应你!”
西湖边上,亭子里的人还围着李玉轩留笔的那篇《明月几时有》,惊赞声不绝于耳。
“好字,妙哉!”
“惊才绝艳,不愧是长安李氏子弟。”
“此字此文,只应天上有。”
“虞兄,放平心态,无需与他相比,此人绝非凡人。”
虞正方也早没了一较高下的心气,他输的心服口服。羡慕的看着溪云将那李玉轩那篇惊艳妙笔小心收起,“溪云姑娘,不知可否将此书卖与虞某。”
“你休想,溪云姐多钱也不卖”,一同弹琴唱歌的姐妹上前帮溪云护着墨宝。
“溪云姑娘,要不你将此书装裱后挂于燕芳楼中,也好让我等艳羡之人有机会一睹墨宝风采。”另有人提议道。
“这主意好,溪云姑娘可否考虑一下”,众人皆附和。
“姐姐,我觉得这可以有”,姐妹们也怀着小私心,“姐姐,我们也想能看看。”
“好吧,待我回去好好装裱一番,再择个好日子挂于燕芳楼正堂中。”溪云虽想藏着这位李公子的墨宝,但更想让李公子的才名得众人传颂。
“姐姐,你说这位李玉轩李公子,我们还能见着他吗?”小姐妹向往的问。
“我也想知道”,听此问,溪云稍显失落,小姐妹的向往有何尝不是她的期盼,但那公子身份,溪云自知自己不敢高攀,她只想能再有机会一睹李公子仙姿。
“姐姐,李公子作此明月传神之词,我们就叫他明月公子如何?”小姐妹提议。
“明月公子,”溪云重复着,“风光霁月,高华无双。”
当晚,明月公子的雅号随着那五篇惊人之作和一篇惊艳之笔,便在民间和上层社会里广为传颂。
“师父,他们都叫你明月公子”,一大早李宝儿就兴奋的来报。
“俗”,李玉轩轻皱眉头,自己怎么会被按上如此俗气的名号,但仔细想想,似乎按个什么都俗,主要是这某某公子,怎么听都像个浪荡花名。
“今晚,燕芳楼要举办挂匾仪式,把师父的墨宝挂于燕芳楼正堂内”,李克用补充着,“师父,我们也过去吧。”
“哎----”,李玉轩扶额,他就想装个逼,怎么被搞成了如此俗套,雅号,挂匾,总不会再给他搞个画像挂在那供人瞻仰吧。
李玉轩猜对了,真不能小看唐朝民众对诗词才子的追捧,跟现代的追星族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天上午,李玉轩的画像就已经开始在书肆里售卖,而画着或绣着他小象的香囊、绢帕、折扇和团扇等物件,也大受追捧,甚至一件难求,俨然已经成了一条赚钱的衍生产品链。
“无商不奸,市场总是存在巨大的生产力”,李玉轩不得不感慨。
“师父,他们绣的一点不像你”,李宝儿刚动用武力抢到一个香囊,不满意的说。
“你不喜欢,那就给我”,张凨正好进来,刚才就是李宝儿从他手里抢走的这最后一个香囊。
“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囊”,李宝儿说归说,还是喜欢的把香囊系在腰间,向张凨得意炫耀。
“玉轩这么漂亮的大活人在这,我要香囊作甚”,张凨凑到李玉轩身旁。
“你怎么又来了?”小金龙也看张凨不顺眼,谁让他老想占主人便宜,他小金龙想贴脸都不成。
“玉轩,等下我们先去聚香阁吃饭,然后就到燕芳楼看你的墨宝挂匾仪式”,王景崇市兴致盎然的走进来。
“不去”,李玉轩实在是尴尬的不想去。
“师父,这燕芳楼可是江南最大的青楼,不次于长安的那些大青楼”,李克用年纪不大,对青楼倒很了解,这也不稀奇,豪门子弟十一二岁就有行房。
“去吧,玉轩,你想躲也躲不了”,王景崇示意李玉轩听外面。
“李堂主,你现在可是江南的名人,我这漕帮也蓬荜生辉啊!”外面庞灞得意张狂的大笑,人未到声先至。
“他来的挺早”,李玉轩昨晚没回漕帮,为了方便,他特意让橹子给他要了漕帮在外面的宅子。
“帮主得到消息,早饭没吃就要过来找您”,橹子帮庞灞说着好话。
“玉轩,你去吧,我也能沾些光,要知道溪云姑娘可很难见着”,庞灞讨好着。
“帮主,我们还没看着您那墨宝”,橹子笑着色眯眯的,“听说那溪云姑娘可是绝色佳人。”
李玉轩看着围在自己四周这一双双期待的目光,罢了,他也没去过青楼,就当体验唐朝的青楼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