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子”,魏王李佾都有些为难,这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再说他有意笼络明月公子,此时便替李玉轩考虑,不知李玉轩是接这茬好,还是保持高冷神秘的躲着好。
嫦曦默默退下台,来到李玉轩的雅间外,“明月公子,是嫦曦的不是”,嫦曦心里是希望明月公子能为她专赋词一篇,但又觉得自己的唐突给明月公子惹了麻烦,甚是矛盾的不敢进去。
“嫦曦姑娘,请进”,李玉轩倒是想的简单,这雅间是嫦曦姑娘给留的,既然领了人情,就自然要示以感谢。况且,他也真没觉得,嫦曦给他惹了多大麻烦。无论如何,韦保衡今天都会找事刁难他。
“多谢明月公子”,嫦曦欠着身子走进雅间,双目便盯紧紧着李玉轩,哪怕明知此举不妥,仍舍不得移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人间至美,便再无处可觅。
“李县男,嫦曦姑娘亲自前来,这词赋您可不能赖着不给”,韦保衡刚又被嫦曦忽视,可着难听的话说。
“韦大人,嫦曦此来只是为了致歉,并无讨要词赋之意”,嫦曦美眸生气的刮了眼韦保衡,本来她就怕明月公子误会,这韦保衡却在火上加油。
“哈哈----,韦大人看来比嫦曦姑娘着急,那我就先送给韦大人一首,也免得落了您的面子”,李玉轩笑道。
“男儿且自傲,挽弓称天骄。历史敢书写,江山挥笔描。不知韦大人觉得此首如何,是否能彰显韦大人的雄才伟略?”李玉轩似乎是很负责的认真思考后而作。
“好,好,韦大人当得此诗所赞”,门外有好事围观的,竟然还拍手叫好。“明月公子此诗做的好啊!”
“李玉轩,我谢谢你”,韦保衡狠狠瞪了眼叫好之人,他有多傻,能听不出李玉轩诗句中的讽刺。“既然明月公子文采如此了得,就请为嫦曦姑娘赋词一篇。”
“不急”,李玉轩看着嫦曦身后珠儿抱着琴,“可否请嫦曦姑娘抚琴一曲,我也好和曲而作。”
“若明月公子喜欢,嫦曦不胜荣幸”,嫦曦压着心中的喜悦,竟有些紧张的坐于琴前。
“姑娘琴艺很好,随心而谈便可”,李玉轩看出嫦曦的紧张,安慰道。
“多谢明月公子”,嫦曦舒心一笑,紧张被甜蜜所覆盖。
琴声缓缓,小女子的娇羞伴着对爱情的向往,在琴丝情弦中细细诉来,那是少女初长成时,对心目中想象的情郎如梦似幻的初心萌动。那是独自一人时,闺中里的思念,更是多情的人,心心念念的远盼。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涯地角有穷时,有相思无尽处。”李玉轩和着节奏,慢慢而诵。
梨园内一片安静,只有李玉轩的轻诵萦绕其中,甚至连嫦曦的琴音都化为虚无。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力量,一缕一缕牵扯出每个人的情绪,千丝万缕交缠打结,扭的每一个人千回百转,万般滋味,难以言语。
琴音听,歌声起,嫦曦用她那动听的歌声,袅袅徐徐,为李玉轩做伴。如深潭碧瀑般的磁性吟诵,如柔风飘云般的莺铃吟唱,高低相互,深浅相错,仿若梨园内的一切都被带出共鸣,连空气都透着深情,一往而生。
终于,所有声音消失,而梨园内的所有人也几乎不敢呼吸,生怕是因为自己的喘气声而打断了一切。
“嫦曦万分感激明月公子赐词”,嫦曦眼中含泪,红着脸,娇羞的起身向李玉轩施礼。
“嫦曦姑娘无须客气,我也是感谢姑娘邀请”,李玉轩回礼。
“好,好,明月公子的词真乃天作”,柳叔最先回神,激动的高呼。
“天涯地角有穷时,有相思无尽处。”魏王李佾拍手惊赞,“明月公子真乃大才,此句此情,千古绝唱啊!可谓词中情仙。”
“魏王殿下说的对,词中情仙,情中词仙。”有懂词的,抚掌感叹
“太感人了!”不少人竟然听哭了。
“好听,真好听”,文墨少的人,找不出什么精彩的形容,只能惊艳的叫好。
“李县男真不愧是明月公子,不知李县男是否还有更精彩的?”韦保衡憋着气,一压没成,仍不甘心。
“明月公子,嫦曦敬您茶”,嫦曦姑娘不想再让李玉轩为难,风尘中的女子,最为敏感,韦保衡对李玉轩的挑衅,她看的很清楚,想主动为李玉轩解围。
“多谢嫦曦姑娘”,李玉轩接过茶,小酌一口,放下茶杯,“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情仙,又是至情至仙的一篇”,人们细细品读,无限感怀。
“明月公子------”,嫦曦此时已泪流满面,李玉轩那句不如怜取眼前人,让她再难以自持。她们伶人看似风光,可又有谁能真心以待,看似万千宠爱,又有谁能得天长地久。
“抱歉,把嫦曦姑娘弄哭了”,李玉轩还真怕女人哭,他就是觉得晏殊这两篇词颇为好听应景,可没想把人给弄哭。这一时也叫他有些无措,怼人他在行,可哄女人他一个头两个大。
“主人,您把漂亮姐姐弄哭了,你快再说个词,让她笑”,小金龙喜欢看漂亮姐姐,但喜欢看姐姐笑,可不喜欢看姐姐哭。
“明月公子,看来您还得再想个办法把嫦曦姑娘逗笑”,韦保衡还就不信了,这李玉轩真就能一篇一篇的才思不尽,这次必须让李玉轩出丑。
“是啊,明月公子可要把嫦曦姑娘逗笑啊”,又是起哄的群众。
“哎----”,李玉轩叹口气,他也的确没有其他办法哄人,只能词里来词里去。
“明月公子是还没想好吗?”韦保衡似乎看到了李玉轩即将被群嘲,终于有些喜悦。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一篇念完,李玉轩看向嫦曦,“嫦曦姑娘,此篇可好?”
“呵呵------明月公子才思泉涌,是嫦曦不好”,嫦曦破涕为笑,真是笑从双脸生。“嫦曦有幸,得明月公子三篇妙词佳作。如果嫦曦继续哭下去,明月公子是不是还能再送给嫦曦几篇?”
“有何不可?”李玉轩一笑置之,却并没再作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好东西一次喂的太饱,也容易撑着,有点饥渴感有利于身心健康愉悦。
“嫦曦玩笑,还请明月公子见谅”,嫦曦也知道要点到为止,这正是她讨人喜欢之处,女人更要学会适可而止。
“明月公子,今日送嫦曦姑娘三篇至情仙词”,柳叔高呼着,仿若要让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到。
“明月公子果然不同凡响”,此时人们对李玉轩只有崇拜,追捧。“情仙,情仙!”
“人美词美,人仙词仙”,之前在外面就对李玉轩看呆的人,此时更是着迷。
“韦大人可否满意,难道韦大人也需要玉轩送您一篇,以博韦大人一笑?”李玉轩看向韦保衡。
“哼,投机取巧”,韦保衡脸皱的更紧凑,如吃了黄连。
“韦大人,您快也笑一笑吧”,蜀王李佶打趣着。
“哼----”,韦保衡终于受不住,不再搭理任何人,带着随从快速走出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