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程有嗣的青年直到中午时分才醒，醒了后兀自走出茶寮。
不过片刻时间，又去而复返，这次径直坐在了楚狂人对面。
不多时便有伙计送来烧鸡，“先生，五十只烧鸡，你且点点。”
伙计放下烧鸡，向着程有嗣交接。
“不用了，晚上还是五十只。”程有嗣挥手示意伙计可以走了。
如此过了四五天，楚狂人都是该吃吃该喝喝，从来不开口询问。
唐泰虽然惊诧，可也是有得吃就吃，重来不多说话。
直到第五日深夜，唐泰收拾停当，自顾自直奔天女阁去了。
程有嗣才左右张望了一番，悄声说到：“先生，我是程二啊。”
“我知道，有事说事。”楚狂人并不显得惊讶。
原来程二回去后，被他爷爷和父亲联手殴打...训练，终于突破到了七境，身形在元神入体的调理下，恢复了常人的状态。
而根据程家的传统，突破七境方能赐字，如果不能怎么办？那你一辈子就是程数字。
至于下一代，就叫程小数字，还有程小小数字，简单又好记。
程二又左右张望了一番，取下头上奇怪的帽子，“先生我爷爷他们找到了一头夔牛，也弄出来一套拳法。”
“哦。”楚狂人回复的很平淡。
“练了确实神异，只是练着练着，我头上就长了这个。”程二拨开头发，指着头顶上那一对雪白的角。
这一对角微微有些弧度，如同才长出角的牛犊子一般。
“哦，我料到了，我还见过长虎尾巴的。”楚狂人语气毫无波动。
“那这咋办啊？”程二有些急躁。
“你想怎么办？”楚狂人有些不耐烦。
“我这不是过来问先生嘛。”程二觍着脸讨好着楚狂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看见别人练过。”楚狂人一点羞愧都没有。
“啊……，这可咋办，我爷爷还指望着我传宗接代呢。”程二有些崩溃，嘴里碎碎念着。
“别担心，我看见那些长了各种奇怪器官的人也讨了老婆生了孩子的。”
“真的吗？”程二仿佛看见了希望。
“对啊，那些女的也长了尾巴这些的。”
程二纠结了很久，仿佛下定了决心。
“那在哪能找到这些女人呢？”程二期期艾艾的问了一句。
“九黎。”
“九黎在哪？”
“没了，被轩辕黄帝打下来没多少年，九黎就不知道哪去了。”楚狂人说的理所当然。
“那……，那...”
“问，问完了滚蛋。”楚狂人彻底不耐烦了。
“还有活着的吗？在哪里啊？”程二慌忙问出最后的问题。
“有个叫蚩尤的可能还活着，在哪自己去找，赶紧滚蛋。”
“哦，我走了先生。”程二飞奔着离开了茶寮。
而后程二便在家里逮谁问谁，“你知道蚩尤在哪吗？”
然而武夫家族，文化人倒是也有，但仅限于识字和一些常规书籍。
读史的人嘛，就有那么一些为难人了。
幸好，一个帮厨的大娘听说过蚩尤与轩辕黄帝的故事，便在程二问起时讲给了他听。
程二便又多了一个疑问，“天地五极在哪？”
被这个问题折腾了一晚上的程二，第二日有些萎靡的来到了茶寮。
“先……。”
“那边等着。”楚狂人打断了程二，指了指另一张矮几。
此时楚狂人面前放着一个如同模型般的小房子，小房子外面放着香炉，插着香烛。
“幸好我是亲自来的。”一道声音从茶寮门口传来。
却是有巢氏，只是此时已经大不相同，有巢氏精神焕发，浑身自有一股仙气。
“看来你是过的太顺心了吧，还是说你有些迫切让天下人知道，你有巢氏没死？”楚狂人语气很不善。
“一时沉迷修炼，忘了忘了。”有巢氏急忙解释。
“怕不是忘了吧，怎么？想违约？还是想被我追杀一辈子？”楚狂人没有顺着有巢氏的解释说下去。
“确实是忘了，这天地间的灵气恢复了，甚至超越了以前。”有巢氏再次解释。
“我不管，我要一名天赋异禀的弟子，我只给你十三年，你找不到，咱们就不死不休。”
“行行行……，别激动，慢慢说。”有巢氏劝解着楚狂人。
“还有，我跟那位做了交易。”楚狂人得到想要的承诺，一瞬间就变了脸。
“孔丘？”
“更高。”
“嘶……，玩这么大？”有巢氏抽了一口凉气。
“是它需要我。”楚狂人平静的叙述。
“原因呢？”有巢氏还是有些不信。
“喏。”楚狂人扬了扬下巴，示意有巢氏看向天空那道黑线。
“天……。”
“轰隆”天上凭空响起一道雷声。
“对。”楚狂人似是知道有巢氏要说什么。
“它要佛法东传，你呢？来不来凑个热闹？”
“这怕是会死人的吧。”有巢氏有些犹豫。
“说的好像火云洞里那几个现在不出来追杀你似的。”楚狂人揭了有巢氏的老底。
“你帮我，我保你。”楚狂人豪气干云的说出条件。
“先说好，玩大了我会跑路的。”有巢氏犹豫着应下了。
“随你。”
两人沉默着，相对而坐。
午饭时间到了，有巢氏在等楚狂人请客。
此时在旁边听了许久也摸不到头脑的程二见有机会插话，便准备问自己的问题。
“程二啊。去叫些烧鸡。”楚狂人率先开口。
“哦。”程二心事重重的去买烧鸡。
不多时烧鸡便到了，闻到香味的唐泰也收拾一番拿着碗筷出来了。
“问吧。”楚狂人美美的啃了一口鸡腿。
程二一听先生允许自己问问题，兴奋到连烧鸡都不吃了。
在唐泰诧异的眼神中，程二问出了问题，“先生天地五极在哪？”
“你问这个干嘛？”旁边的有巢氏反而有些惊讶。
“昨日，我问到了先生说的蚩尤在哪。”
“在哪？”
“蚩尤不是被分尸镇压在天地五极吗？”啃着烧鸡的唐泰插嘴。
“你们信了？”楚狂人和有巢氏如同看智障般的看向两人。
“难道不在那？”程二有些懵逼。
楚狂人示意有巢氏来说。
“当然不在那里，那些地方全是陷阱。”有巢氏解释道。
“当初九黎战败，本来还能苟延残喘的，就是去这几个地方救蚩尤，搞得元气大伤，才被轩辕部落彻底吞并的。”有巢氏举着双手，把头凑近矮几上的茶碗饮了一口。
“那蚩尤在哪？”程二有些庆幸的吐出一口气。
“就在首阳山啊，就火云洞洞天出口那里。”有巢氏并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了位置。
“火云洞洞天是什么地方？”唐泰也被吸引了，放下了烧鸡。
“我也不好形容，那是一片功德之力环绕庇护的地方。”
“你只需要知道，里面住着三皇五帝就行了。”有巢氏最终还是放弃了解释。
“所以蚩尤一直是被三皇五帝镇压着的？”唐泰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杀又杀不死，而且，既然能打过，为啥要镇压在其他地方？”有巢氏反而有些懵逼。
唐泰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大秘密，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这也是活得久的好处之一，有很多在你看来是常识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却是惊天大秘。
直到楚狂人和有巢氏吃完了烧鸡，两人都还在沉思中。
唐泰只是太过于震惊，而程二则是盘算着自己能不能见到蚩尤。
这个一根筋的货就没想过他见到蚩尤有啥用，蚩尤是个男的，难不成你还能跟他生个崽儿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