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密集的弩箭攒射声,锥形的铁质箭头划破空气,下一秒将钉在秋晨的身上,秋晨笑着抱紧了阿羽。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挡在秋晨身前,戴着狰狞的传统黑面赤牙鬼面具,手持一把环首唐刀,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挥刀数下,只见刀光在眼前不断闪过,地上便多了一大片破碎的弩箭残片。
“煽情的话以后再说,白教你了半年,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秋曦随手将那把因短时间高强度挥击而卷刃的唐刀插回刀鞘,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划一下,鲜血从那道细长的伤口一点点渗出,滴进秋晨的嘴里。秋晨感觉喉咙像是有烈焰在燃烧,体温快速上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秋曦毫不留情地拔掉秋晨身上的弩箭,把秋晨拉了起来。
“她,也给阿羽一点。”秋晨拉住秋曦的手请求道。
“她承受不起,会死的。”秋曦把秋晨给拉了起来。
“那还有什么办法,请救救她。”秋晨艰难地起身,虽然好了许多,但余痛依旧很厉害。
“嘻嘻,你就是那个笨弟弟呀。”身旁的树林里走出一位少女,戴着描有红色花纹的白色半狐狸面具,露出那粉嫩的樱桃小嘴,精致小巧的耳朵上挂着桃红色的珍珠耳饰,宽大的红白巫女袍也掩盖不了少女青春活力的身姿,少女正笑盈盈地向秋晨挥手。
“你们是谁。”拿着弓弩的天人似乎是被秋曦刚刚的惊人刀法给震撼到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不死鸟。”秋曦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们,并没有张嘴,而是直接用脑电波传达给他们。战斗组的人在一瞬间展示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在得知秋曦的身份后果断地扣动了十字弩的扳机,奇怪的是弩箭直接穿过了秋曦的身体,但秋曦却是毫无损伤,如同穿过了空气。现实中,拿着弩箭的天人们双目无神地躺在了地上,如同任人宰割的牛羊。
一个多小时后,中国南海边缘的海面上,一艘巨轮破浪而行,甲板上摆放着整齐的集装箱,革命军的成员正躺在集装箱上休整。秋晨跟着秋曦坐小渔船上了这条巨轮,阿羽正躺在狐狸面具少女的膝上休息,基本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会多一件漂亮的鸟人标本。”秋曦打趣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让她活着真的好吗?”秋晨看着还在昏迷的阿羽,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难道让她去死就是好的?”
“喂,你俩也不知道感谢一下我。”白狐少女的苏州话并不像苏州姑娘那样嗲嗲的,反而带着一股东北话的语调,介于两者之间,但却又带着日本话的口音,不过咬字倒是很清楚。
“谢谢你,小姑娘。”
“谢个屁,欠收拾呀。”秋曦找了一块铁片小心打磨那把唐刀,嘴也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
“甭理她,叫她虎妞就好了。”秋曦对秋晨说。
“哈,这名字,谢谢你,虎妞。”秋晨笑着对虎妞说。
少女气得摘下面具,五官精致,化着一点淡妆,丹凤圆眼,黑亮有神,有着山林小鹿眼中的那份清澈与单纯,秋水含情,除了眼睛外,其他的五官都比较小巧,但却十分精致,挺拔小巧水滴鼻,短而粗的落尾眉更加衬托出少女双目的灵性。
“我叫梅娘欣,不叫虎妞。”少女气鼓鼓地说。
“这名字不会是你给她取的吧?”秋晨尴尬地望着秋曦。
“她娘生了她很欣喜,他爸又姓梅,所以……”秋曦已经不忍再说下去了,望着梅娘欣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那我就叫你阿梅吧。”秋晨实在是觉得梅娘欣这个名字太尴尬了。
不久之后秋晨在阿梅的葬礼上才感叹,这个叫做梅娘欣的女孩是他见过最有良心、最善良的女孩,只是可惜一切都人走茶凉,死在了秋曦的怀里。
“好呀好呀,阿梅挺好听的,至少比虎妞好听。”少女欢快地鼓掌,两只大眼睛扑朔扑朔地望着秋晨。
这是秋晨第二次见到革命军,不过数量远比第一次见到的多,光是在巨轮前半部分甲板上的就有三十人左右,集装箱上的和船后面,船里面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大部分是异种人,而且大部分异种的“非特”的含量等级相当高,里面也有一些普通人类,甚至还有一些异种动物,比如秋曦脖子上的那条黑身红头的小蛇。
“我们去哪儿?”秋晨好奇地问秋曦。
“哪儿也不去,这艘船就是我们的家。”
“啊,我以为革命军都是有自己的秘密基地的,结果就只有一艘破船。”秋晨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望。
“要是有钱修秘密基地,我们还做什么革命军,能维持日常的花销就不错了。还有,这艘船也不是我们的,而是暂时租借的。”
“我们好可怜的。”阿梅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你们平时都住哪里呀?”秋晨对此颇为好奇。
“不断地在各种巨轮上转移来转移去咯,我控制了原先的船员,他们也就看不到我们了,我们人也不多,也就三百人左右的样子,也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秋曦躺在甲板上望着赤道附近的天空,似乎马上就会迎来一场热带暴风雨,天空阴暗低沉,海鸥慌乱地拍着翅膀从身旁掠过。
不远处,百余人正费力地将两个渗透着未知红色液体的集装箱推下海,秋晨从那个方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问道:“他们在干吗?
“将装满天人尸体的集装箱推到海里,我们已经到公海了。”秋曦转过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秋晨,好奇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来粤州参加围剿的天人,都……”
“杀了,取走了心脏和戒指等有用的东西,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收回来丢进了公海里喂鱼,我们是干革命的,不是过家家,比起人类历史上伤亡百万甚至千万、上亿的革命,我们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死鸟”革命军的强悍战斗力让秋晨十分震撼,半个亚洲的天人都来粤州进行围剿,少说也有一千多人,结果居然死得如此凄惨,而且还是死在了这不到三百人的革命军手里,连尸体都没能留下就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秋曦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那他们就没投降吗?”秋晨看着秋曦。
“不死鸟没有俘虏,今日归降我,明天归降他,那还打什么?”
秋晨没有再说话,有时候人命是最值钱的,有时候人命一文不值,这又有谁能够改变呢?秋曦身旁估计是革命军的骨干成员,船头上是近三米高赤裸上身的巨汉,古铜色皮肤,身材健美,肌肉隆起,手中握着一把重达千斤的船锚,站在船头眺望远方的乌云,背影像是一座小山;阿梅正看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故事书,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个身材消瘦,头上缠着黑色布条,只露出一只眼睛的黑衣男子正在噼里啪啦地组装枪械,还时不时地轻柔抚摸,那股亲切劲让秋晨直起鸡皮疙瘩;还有一个是正在一旁睡觉的,睡觉的狸花猫,啥,狸花猫是什么鬼?秋晨的心里充满了问号。
“这只猫是干嘛的?”秋晨好奇地问道。
“用来缓解长期在海上漂泊而产生的无聊,一般在船上都会有这样一只猫。”
后来秋晨才知道秋曦只是在和他开玩笑,这只猫可能是除了秋曦最强的革命军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