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缝隙里挤出来,方北随手把床单一扔,手往边上的树干上摩擦。
床单是湿的,被她拖着这么一遭走下来已经改头换面。
方北低头看着脚边的床单,一开始拿出来的时候没细想,现在把东西拎出来了有些无从下手。
有人在阻止他们查案,如果光明正大的叫警察绝对会被发现,可如果不叫,这个床单就不知道怎么解决。现在放在这里太明显了,如果被凶手看到肯定会被毁尸灭迹。
一筹莫展之时,方北想到了花坛边缘的两个树坑,视线定格在边上的梅树上。
几秒钟后,一棵树倒下了,再几秒后,有一棵树倒下了。两棵树靠在墙壁上苟延残喘。
方北拍了拍身上的泥,重新揪起地上的床单,把它放在两个坑上,然后折了一截树枝慢慢把它戳下去。
良久,床单陷入泥土里,她又把边上的土撒在床单的多出的边角,让两棵树横在上面。
做完这些,她双手已经沾满了泥,额头布着一层薄汗。望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手,方北已经麻木了。
从花坛里出去,她就这样垂着手去了艾尔夫人的家。
警戒线已经撤了,门也关着,方北没有在意,径直开门。
门一开,她就看到里头站着一个人,英国男性,穿着三件套,扭头看她这个闯入者。
方北视其无物,手上的不适让她什么也顾及不上,直接跑到厨房的水池边,开始洗手。
冰冷的水流从手腕流下,浑浊的黄色的泥浆盘旋在水池里,纤白的手袒露出来。
方北专心致志的洗手,表面云淡风轻,如果除去脑袋后的枪就更和谐了。
没看错的话,身后的男人应该今天的死者的哥哥——安德鲁,给桑乔施压的人应该也是他。
很有背景的一个人,连她也不敢惹。
等手洗好后,后面的人已经很不耐烦了,黑黝黝的枪口紧紧的抵着她的后脑勺。
方北转过去,直视只能看到他的胸口,额头冰凉凉的,她往后仰了仰,才远离一秒枪又贴上了了。
“警告你放下枪。”她冷声道,眼底带着厌恶。
安德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方北:“看不出来吗?洗手。”
安德鲁:“你是谁?”
方北:“警察,把枪放下,不然我可以告你袭警。”
安德鲁:“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这次的案子不归你们管。”
方北有些不耐烦,皱眉,说:“我说了我是来洗手的。”
安德鲁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道:“不对,你没有穿警服,你到底是谁?”
方北冷笑:“听过什么叫便衣警察吗?”
安德鲁看着她,所有所思说:“便衣警察一般是在工作的时候才会脱下警服,你是直接开门进来的,说明你知道这个房子里没人,而你说你是来洗手的,你在某个地方沾上了泥,没有犹豫的就直接朝这里来,看来你是参与了这次案件,警厅没有现在没有其他案子,你刚刚一手泥证明你去过附近的某个地方,不可能是去玩泥巴吧……”他轻笑,缓缓地继续,“你不是便衣警察吧,你刚刚待过的地方应该有些什么所以你才想着过来,一是洗手,二是调查。如果只是洗手没必要跑这么远,前面的居民楼可以借,你还不想放手对吧,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