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没说话，她眼里带冰，两个人相互对望着。
安德鲁把枪收回去，冲她一笑，说：“一开始觉得你长的很眼熟，但没想到会是本人。”
“我可以走了吗？”她冷声道。
“当然。”
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微低头，掩住眼里的阴骘。
方北从他身边走过，垂眼打量了他一秒，离开。
此人很危险，虽然资料上的介绍干干净净，但给她的感觉却有些令人心悸。
出了门，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两点。
方北一边走一边和桑乔打电话。
“你好……”桑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感觉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华约路的路口你过来一下，带上两副手套。”
“哦……”他应声轻吟，随手把电话挂了，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回想和方北通话的内容，她刚刚说了什么？
方北站在花坛外，二十分钟后看到一辆纯黑色的SUV慢悠悠地开过来，然后停在她面前。
桑乔从上面下来，穿着一件夹克。
“……你为什么不开警车过来？”
“有没有案子开警车干嘛？不过你为什么要两副手套？又有命案？”
方北没有解释，眼神越过他扫了下那辆车，从他手里接过一双手套，把另一双留在他手里，在桑乔即将开口询问时说：“戴上。”
“怎么了？真有命案？”
“没，跟我走。”
方北往花坛里面去，桑乔不明所以的跟上。
等到了深处，桑乔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梅树和蹲在地上刨土的方北，云里雾里的，只能在边上干看。
幸好方北从艾尔夫人家出来之后就一直守在花坛附近，安德鲁没有机会靠近这里。
她把床单刨出来，用戴着手套的左手牵住，把像抹布一样的床单拖着往外走。
桑乔一脸懵的看着她从土里变出一个床单，好半天才想起来发问：“你从哪偷的？”
“……”方北看了他一眼，最后没有解释，只是说：“走吧。”
桑乔快步上前，接过床单，“我来吧。”
方北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拒绝”，直接脱手把“抹布”交给他。
花坛不大，走了十几步就出去了。
看着外面的阳关，桑乔突然想到一个事，问她：“这个东西放哪？”
“你觉得能放到哪？”
桑乔僵着脖子望了望对面黑色的SUV，难得结巴道：“你，你，打算要放，我，我车，车车上？”
“不是。”桑乔听到她这句话松了口气，可气还没下去她又接着说，“是后备箱。”
如果不是冬天，桑乔打算顶着头顶灿烂的阳光假装中暑晕过去，但好像就算晕了也改变不了方北的决心。
桑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说：“你，你认真的吗？”
“那你觉得我们还能怎样把这个床单带回去？”
“我可以叫人把警车开过来。”
“不能，没有时间。”
“时间？这个床单……”
方北看桑乔还在边上磨磨唧唧的直接道：“别废话，洗车钱我给你出。”
这真的不是洗车钱的问题啊！
但桑乔看她表情严肃，估计这个床单有很大的重要性。没办法，他肉痛地打开后备箱，看着空荡干净的空间，心一横，闭着眼把床单一股脑儿地塞进去，然后快速把后备箱关上。
他上午从洗车店提来的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