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墙上接着写到:
天上星花恍,地上白玉江,苦弱老儒,有酒杏黄,快敞心腑,敢比仙人狂!
边写赵宣化气势边变,写至尽不人意,气势颓废,字体中似有一股不得志的韵味,待到下阙开始,字体又变得锋芒外露,杀意毕现。
一旁的张让本就趴在桌上,似醉不醒,也直至赵宣化下阙一下笔,九境巅峰气势瞬时外泄,酒馆众人纷纷遭不住压力,向外逃去。
笔落,赵宣化眼神如凌厉剑气,抚须轻点头,一脸得意看着墙上字迹,“你说,我该不该现在就去呢!”
也没看向张让那边,但这屋也许就张让还清醒着。
“你先稳固修为吧!”
张让眼眉微皱,似是不敢相信,又像是在担心什么。
与此同时,东山镇外早就有一人坐在一匹黑色骁龙马上,手中一卷手抄词录,一身夜行衣,只留下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虽然与这光明正大的白天大不相同,但这人却也有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只见他长鞭一扬,“啪!”的一声,座下骁龙马发出如巨龙一般的吼声,两只前蹄一扬,瞬时就没了踪影。
骁龙马,有着‘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之称的千里良骏,是懿国皇室禁军所骑之物,与之相比的有凉国的墨龙骑,韩国的杀惊雀,夏国的蛮牛军!
赵宣化凭一碗酒从九境巅峰变成十境初期,在懿国,甚至于七国,十境儒士也不过双手只数,如果是被懿国皇室所知,又该如何作想。
如此一来,懿国的十境儒士,国子祭酒温复十境初期巅峰,言七律十境中期(十年前),再加上现在刚入十境的赵宣化,无论是懿国内外政事,还是教书育人国子监,有这三人懿国将史无前例的安定,或是强大!
“你当真是喝了杏花黄?”张让两眼瞅着坐在凳上的赵宣化,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赵宣化轻轻一笑,“一碗而已!”张让瞧了瞧一脸笑意的赵宣化,又看了看桌上那坛剩着的杏花黄,拍了拍脑门,嘴里呼出一口浓烈的酒气。
不多时,赵宣化又回到了铁匠铺这院中,左川挑着剑有模有样的学着顾千秋,顾千秋也没管左川,右手执剑,左手从腰间拿出葫芦,牙齿一拽这葫芦盖,葫芦盖与葫芦腰有一根麻布黒绳相连,“嘭!”的一声,发出清响,最为离奇的是左川也跟着学了一声:“嘭!”
顾千秋刚下肚的酒差点没吐出去,眼神如同看傻子般看着左川,左川则将剑一收,单手负于背上,问了句:“学的像不像?”
顾千秋将头一转,似是不想看到左川,又恰巧看到马六向他凑来,问了句:“顾大哥!这个字怎么读?”
“读荃,丹荃!”顾千秋摇头叹了口气,恰好看见赵宣化负于院门外,抚须轻笑。
“先生好!”顾千秋弓下腰恭敬的说了句,不知为何,顾千秋觉得门外的赵宣化与上午有点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马六和左川也寻声望向门外,瞧是赵宣化,都齐齐弓下腰去,毕敬的说了句:“先生好!”
赵宣化边走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模样,左川倒是脸色耷了下来,自顾自的长吁一叹。
“左川?”
“我辈儒士一直推崇的三不朽是?”
“呃······”左川这时嘴唇微张,双眉时而微皱,时而又紧紧锁在一起,内心苦涩,看得顾千秋和马六两人捂着嘴偷笑。
“我怎么知道吗?我又不是儒士!”左川在心里愤恨的说道,又不敢把表情露于外表,别提有多难受。
赵宣化也知左川答不上来,也不训斥左川,拿着教尺又重重的拍了一下。
“我们儒士推崇三不朽,分别为:立德、立功、立言!”左川右手揉着头,脸色有些尴尬。
“立德要建立高尚品德,不欺暗室,不愧屋漏,路有拾遗心,心怀坦荡气,既要对父母······”
赵宣化眼角不时掠过左川那边,青黄少年双手托住下巴,两眼空洞,呆呆的望着天空,又时而放一下双手,也没认真听看赵宣化。
木讷呆呆的左川又被教尺敲打一下,疼的左川急忙捂住头,悻悻的看着赵宣化。
“哎呀!”
赵宣化冷哼一声:“马六,你来说说我刚刚在说些什么?”
马六挠着头,淡黄的麻巾捆着黒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啥来。
赵宣化也没想到马六竟然也没听进去,不经咳了一声,暗暗的看上顾千秋。
顾千秋无奈的对着赵宣化摇头,不是他不想复述,是因为刚刚赵宣化实在是说的太多了。
赵宣化重重叹了口气,又在心里安慰道:“勿动怒!勿动怒!”
对于左川来说,无疑是枯燥乏味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去耍两下剑,再不济,也可以去马六那,拉风箱都好过在这听乏味讲课。
赵宣化叹气,左川也叹气,这一天,每个人心底都像被墙堵着一样,被石头重重压着,心有烦心事,抑郁不得志!
再说那黑衣人一路急奔,手持鎏金九龙令牌,一路关卡城池也是纷纷避让,不敢有所阻拦!
与众人所知的黑衣人便是懿国的影龙卫,两袖间绣有银丝勾成的白龙,再往上便是金丝描边的金龙卫。
那黑衣人袖口金龙描边,座下骁龙马不知奔袭多少里,不知其倦!在看两旁景色不断变换,是踏过青草地,又进幽暗林。
言七律有一得意高徒,即有三寸才气,也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大戟!及长,八尺四寸,神仪明秀,星眉剑目,气宇轩昂,虽不及懿国七王子那般神貌仙容,在御京也颇得一众小女子喜爱.
“鸿岳,兵书看得如何!”言七律身着四爪将军龙袍,腰间一块雕刻精细的腥红巨蟒血佩,血盆大口,隐隐有化龙之势。
真言王言七律的府邸被造在御京城最南端,正阳大街中,其阁宅红木为柱,不敢细数。楼阁重重,女眷往往,笑语不绝耳。一步一景,复十步一亭,又见石桥流水栖白鹭,浑如烟里玉无暇。
“鸿岳早已看完,只是若只看,不去做,终觉无用!”齐鸿岳手中大戟在手,身披锁子甲,肩挂红披风,脚上一双净白蚕丝靴,语气温和恭敬,颇有一个大将风范。
言七律淡淡一笑,他对自家的这个徒弟再了解不过,好勇斗狠,又不失风雅,学富五车,又不像儒士。
“机会很快就会有,只是怕你到时候给为师丢脸啊!”言七律摸着须,说他对自己不看好齐鸿岳那是假的,相反,他对自己的这个徒弟看得很重,比他的儿子都还要在前几分。
“师傅,我麾下虎威骑不过万!但我却觉,能挡两万余,尚有再战力!”齐鸿岳将他那月牙湛金戟重重往地上一跺,顿时青玉地板砸出一条细长裂缝。
“哦?因何能挡?越国轻骑以奔袭出名,善作战迅速,你觉得他们能和你正面打?”言七律没有看那条裂缝,说实话,他也习惯了,每次只要被砸出裂缝,齐鸿岳的军饷就要被减去一分,不过齐鸿岳也没在意,吃的,用的,住的,都在自己师傅家,区区一点军饷又有何用。
月牙湛金戟重千斤,不仅是宫廷最好的匠师打造,还是用最好的材料,像乌金便用了整整千斤余,不算上其他的辅料。
“我有虎威将,莫说是越国轻骑,就算是四大骑兵又如何?”又重重置了一下月牙湛金戟,这裂缝变得更长更宽,言七律眉头一蹙,有时候他也搞不懂自己的这个徒弟,这么看都有些傻!
“你是有劲没处使,还是怎么?”
“你这月军饷没了,懒得和你说了!”言七律甩了一下袖子,便叫来下人一众回了房。
“唉,偶尔娱乐一下也不行,反正扣的是我的军饷!”齐鸿岳右手持戟往肩上一抗,两手捉着戟身,头上的青玉盔早已被他戴在了头上,潇洒的走出大堂!
齐鸿岳又去了他时常逛的百香坊,百香坊是一座青楼,号称娇丽百数,各有其香。屹于御京阳河边,这里多是些勾栏,赌坊烟花之地,正儿八经的行当在这还很少见。
百香坊做的的皮肉生意,收的是不净之钱,像那些自诩儒士的穷酸秀才,或是些道德高尚的老学士,都不喜这烟花柳巷之地,纷纷上鉴,诉说这晦浊脏眼不堪之处。
饶是这般,这烟花巷也照常开门,更有甚者都说这烟花巷在皇宫城里有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当靠山,也有人说这任皇上微服私访不下十来次。
“哟!齐公子来了!”老鸨这一声,大堂一些个薄衫女子纷纷都望向大门处,眼中暗含情愫与希冀。
老鸨熟络纤手轻轻往齐鸿岳肩上一拍,正想揩油一番,又被机敏的齐鸿岳闪过。
老鸨尴尬的一笑,很快就迎来一个让人觉得舒适笑脸:“这回换个姑娘吧,我家很多姑娘都对你情有独钟呢!”
“还是和原来一样!”齐鸿岳冷着脸,手中月牙湛金戟紧紧握着。
“唉!”老鸨重重叹了口气,他是真不知道这苏幕遮是给那些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神魂颠倒似得,又偏偏卖艺不卖身,仅凭她那嗓子和素琴便能引的一些个王侯子弟趋之若渴。
“呸!”暗暗的啐了一口,不情愿的慢跑到后院,去叫这花魁苏幕遮。
苏幕遮传言是世代精通乐律之女,也不知何故便来到了这百香坊,卖艺也是用一个淡粉幕布遮起,只闻其声,偶见一妙龄女子吟着燕曲儿,一旁檀香缭绕,听的人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