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踏碎二十四治洞天福地,究极南北两极,上至玉京,下邃黄泉,我也要把她找出来,不管是人是鬼,这一段因果哪怕轮回千年,她总归是欠我的!
一个散发披肩的男子站在万丈悬崖边,对着一群熟悉或陌生的人曾这样喊道。
“好,自你来后我可是好事不断,都是托你的福啊张师弟。”现在叫李秉常的男人转过身来一脸的兴奋,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他这状态还真对不起张式为他卜的那一卦象显示的:憔悴斯人不堪言。
张式并没有假模假样行皇家大礼,反而直接打量四周,也不做声。
李秉常尴尬一下马上吩咐下人去取一软塌让带伤在身的张式坐下,张式仔细感受以后才渐渐和颜悦色起来,还别说,皇宫里确实比咱们那小破院暖和的多。
皇帝当久了,说话做事自然自带一种威严,张式也并不反感这样的李秉常,当年还真没看出来这个便宜师兄有这么大本事,竟真的能在群狼恶虎中活了下来,看样子过得还不错。张式捻了捻已经几天没有洗过的头发朝着看起来并不比张式大几岁的李秉常问道:“师兄此次煞费苦心一步一步把我设计到了你的面前,看起来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李秉常尴尬一笑道:“诶,此言差矣,张师弟天资过人,路如果不是你想走,谁又能逼得了你呢?再说了帮师兄也就是帮你自己嘛,我最亲近的妹妹还不是被你迷惑的晕头转向的,现在已经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呢。”
坐在一旁的关红月脸色一红便扭过头去。
张式能想象到这些日子被困在宫里的关红月是怎么和她那看似无情的哥哥谈判周旋的,不然张式凭什么不被独孤家为首的世家大族群起而击之?
所以他也不再埋怨李秉常这些日子对他遭遇的视而不见,转而问道:“我想要的东西,应该在你这吧?既然让我来了先让我看一眼如何,反正都是约定好的,现在西夏政局一步一步被你把控,我们的约定我算是完成大半了吧?”
李秉常也不啰嗦,从身后龙床下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开三道锁,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张皮卷,小心翼翼的交到了张式手里道:“可以给你大致看一眼,东西暂时还不能带走,一来政局虽然看起来稳定了许多,可是你心里清楚,还有许多暗伤没有清除。二来我这如花似玉的妹妹这不还没有嫁出去么,总得让我给太后和天下人一个交代吧?哈哈哈……”
张式盯着卷上的字仔细看了一遍,看完随手要把皮卷塞进胸前时被李秉常拦住一笑道:“张师弟的记性不太好啊,这东西还是先放师兄这里,过些日子一定会给你的,俗话说得好么,一顿素餐不算修道。”说着便把那皮卷又抢过来放回了匣子,还是加上三道锁。
张式也不多言,随后几句话给小皇帝点透了治理百官的玄机与翻手云雨驱狼撕虎的阴险路数后就赶着告退,理由是今日心思在鬼蜮,道有所阻,心有所亏。
小皇帝得了宝后也没去阻拦,派四个力士又把张式送回了院子,至于关红月,当然跟着一起回了张式那里,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皇家有意把公主嫁给东梁人,不知是讨好还其他原因,反正西夏的马上汉子是与长公主殿下无缘喽。
路上张式精神奕奕,再无困意。
那皮卷上的名字,他都背下来了,李秉常小心,他更鸡贼。
盛加易、常无恕、莫蓝风……这些人都关于前宋灭亡的核心秘密,根据张式从小到大这些年收集的信息,他在世的还应该有一个姑姑,一个姐姐,一个爷爷。当然这只是作为前宋皇室后裔身份来说的……
总的来说,当年前宋被灭的太蹊跷,张式有预感,肯定和自己的降生有关系。前宋推行无为治国,与周边各国友好百年,不攻伐,善交往。同时在前宋灭亡的几年乃至几十年间这个世界是和平的,世间并不像现在动荡不安,不知怎地一夜之间兵起西北,萧旷一支劲兵,一路从北方杀来,直捣宋都,也就是现在的梁城。而更可笑的竟然是宋帝刘义竟然连反抗都没有,就直接退位让贤了,这一切让张式越想越捉摸不透。
而从刘妈那里得知,宋灭以后有一份名单一把钥匙和一个口口相传的秘密从宋皇宫里流出来,名单上的名字都应该是知情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了。
那个叫常无恕的名字他却有所耳闻,是前宋皇帝刘义的贴身侍卫统领,后来他也消失了,至于其他的名字不是当年被当众斩首了就是从未听过的。
轿子停了。
张式下来让关红月赶紧去研磨,他则是再次回忆忆里的文字,以便一不差写下来。
半个时辰过后,一副古篆小隶飞雁卧蚕躺在了桌案上。
……
夜里关红月做好了饭菜,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今日听小皇帝的意思不日就会宣布招自己为驸马爷了,张式说不上愿意,也说不上不愿意,因为张式不知道这公主殿下愿不愿意给自己做妾室,玲儿毕竟是第一个,而且他也不知道这场婚嫁到底是李秉常的政治行为还是关红月自己愿意的,或者两者都有?
不管怎样,自己今晚反正是没有好日子过喽,守着一个大姑娘怎么能睡得踏实。
这几天司马乘天一个好觉也没睡成,除了处理土地重新分配的事宜,他又惹上了一件自己目前还解决不了的头疼事儿。
城外有一个村庄,住着一户老农,看样子也应该有古稀之年岁了,夫妇二人半辈子无所出,老来得女却貌若天仙。
这天司马乘天因公务亲自来这村子里丈量土地,偶然碰上这老农,路上几经攀谈,老农认为这年轻人腹中真有诗书文章,若是日后赶考一番,必定能落个功名。司马乘天身穿农家衣衫,所以老农当然侃侃自若,还时不时的考问他今年雨水如何,施肥在那个节气,收成应在一亩几斗?
司马乘天也恭敬回答,路过老农家门口时拗不过他的百般热情,也只能进去喝碗茶水,偶然见到那貌美如花的聂小姑,也确实被惊到了一下,说实话于周边村户里能有一个这么西施之姿的女子确实也不多见,可司马乘天却也没放在心里,喝了杯念湖边的老茶,谢过老伯准备离开时老农却突然变了颜色。
一手抓住司马乘天的手,一手扯过来自己的女儿,强行把那叫做莫小姑的姑娘塞进了司马乘天的怀里还大声说道:“司马公子,你刚刚不也夸赞小女美艳动人么?况且你还没娶妻,就当老夫把女儿托付给你了还不行吗,带她走吧,离开这里去哪都好,求你了!”话说道最后,竟然从霸道专横的态度转成了一种哀求。
司马乘天看出来异常,所以他耐心问道:“聂老爷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您若真想嫁女儿我得回去准备三书六礼,聘请有名的媒婆上门来才行啊,何故这样匆匆嫁女?”
没等老汉说话,旁边的聂小姑便抽泣起来,落在司马乘天眼里确实袅袅婷婷如春日桃柳,赶紧让她把其中原有慢慢讲来,若真是天公作美,二人再结缘今生不迟。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了,聂老汉年迈的妻子一命呜呼之日起,他的几个兄弟就打起来了聂老汉当年分家得来的几十亩好地,因为兄弟几个就聂老汉没有儿子,倘若他把家里这个姑娘嫁出去倒是还好,几个兄弟也能分他些家产,可若是他招上一门上门女婿,这些上等土地可就全都归了外姓人了。
半年前开始这些人就不断的给聂小姑说婆家,一开始聂老汉还觉得是好事儿,可几个兄弟频繁的来家里发问婚事和对小姑恨嫁的情绪让聂老汉越想越感觉不是那么回事,直到前些天,当地的地主金大周派媒婆来提亲被自己的宝贝女儿拒绝后,那地主家拿来一份地契文书,说聂老汉的几十亩地在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就被抵押给他们金家了,对方还说要把这些年自己种地该交的粮食补交上来。
两千石啊。
聂老汉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敌的过对方诺大的势力,况且这几年还有几个亲兄弟掺和着。
他对独生女儿宠的很,女儿励志要嫁一个读书人,他又怎么能不从她呢?
今天一早就去地头准备最后一次看看自己种了一辈子的土地,没想到回程时却遇到了一个看样子是读书人的年轻人,交谈得知他还没有娶妻,这让老汉的心又活过来一半。等拉着他进了家门,让女儿沏茶倒水,又交谈了几句后,自己才偷偷去后堂问女儿这一个小公子能都入眼。
看女儿羞答答点头,老汉便想让二人先走,自己留下与那地主家拼了这条老命也罢。可司马乘天怎能从他,听了这话,司马乘天答应三天后回来给一个答复,也让那姑娘再考虑考虑,是否看得上自己。
直到司马乘天留下自己贴身的配饰,老汉才放他离开,他才能一大早就转悠在张式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