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天色转凉,楚长安羸弱的身躯受不得风寒也就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别院之中,一路上楚长安都是气哄哄的沉着一张脸,进了屋一屁股坐在那紫檀木制成的躺椅之上咂嘴骂道:“什么医仙,狗屁!就他娘的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医术不济就明说,还说什么缺一味仙药作为药引子,这不是睁着眼睛放屁吗。”
楚长安只要一想到那所谓医仙的那张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楚长安只是以为自己那脾气古怪的老师傅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葩了,可现在看来江湖中人都是一个德行,那被自己阿姐请来府上为自己瞧病的江湖郎中亦是如此,还号称什么狗屁医仙在楚长安眼中那就是个江湖骗子,给不给人治病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治又是一回事儿,可这医仙可好卖了半天的关子只顾着与自己姐弟二人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神,吹嘘行走世间这十年内见过多么多么厉害的大侠,关于如何治自己的病却是只字未提。
若不是楚长安看在这老头是廖秀秀的师尊怕是早已将那桌子给掀了,不过好在最后那老头还是提到了楚长安的病情,但说了还不如不说。
那有着医仙的老头说是缺骨之症并不是什么大病,换一块即可!
此话一出楚长安顿时火冒三丈,若是能换当然就换了,只可惜自己虽不是什么龙体但也算得上是功高权重的楚王之子,岂能是什么人都可以换骨的?
那老头非但不慌还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提到在其游历江湖十载中层见到过一处山海秘境名为药王谷,在南海之畔,其中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与仙药,而恰巧就有一种名为续骨草的仙药食之可是断骨重生亦可使缺骨或丢骨者骨头再生!说缺的就是这一味仙药来做药引子!
小柔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会去可以询问,作为下人不敢问的不问!苦笑一声斟上一杯茶递了过去打趣道:“这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欺负小王爷了,我去跟他拼命!”
楚长安白了一眼小柔道:“马屁精!”
小柔自然知晓这小王爷的脾气,若是真的生气恐怕整个王府上下早就不得安宁了,当下最多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小柔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楚长安身后伸出手来按压着楚长安的太阳穴,边按边说道:“小王爷莫要生气,我可是听说那江湖郎中似乎是真有些本事,不然郡主殿下也不会无缘无故请来不是?”
楚长安闭着眼睛道:“有没有本事小爷我是不知道,不过那脾气比驴还倔,倒是与我那从不踏出镜花水月之地的老师傅有一拼。”
小柔咯咯一笑道:“小王爷你可不要乱说,小心让人听见!”
楚长安睁开一只眼睛趾高气昂的说道:“哼!听到又如何?你以为哦小爷我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整个王府上下防守最为严密的当然是这玉兰庭院,四周分布的暗哨大大小小不下七八人,每一个不敢说是二品以上但也绝对是三品有余,且大多人都是自己那古怪的老师傅派来的,为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以防遭遇不测!
当然仅凭这些个二品,三品的暗哨还不足以让那些个出得高价悬赏楚长安人头之人闻风丧胆,毕竟江湖之大高手无数,从不缺为钱财赴死之人和那些个自以为已经是江湖高手就随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暗影楼刺客。
楚王府中还隐藏着多少高手就连楚长安自己都不知晓,唯一一个楚长安知晓的高手中的高手那就是自己那脾气古怪的老师傅,所以那些个亡命之徒与自认为潜入了王府就能够为非作歹的刺客都吃了哑巴亏,进来的想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这不,今日还被逮住一个活的,估摸着现在已经被楚素儿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小柔轻轻一笑道:“那是那些个不怕死的活该。”
楚长安没有言语对于小柔的话不置可否,毕竟自己根本就没做错什么,更是没做过什么,反而自己却被当作了暗杀的对象,那些个前来刺杀的杀手也好刺客也好他楚长安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过半点怜悯杀之则罢!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黑龙骑的声音道:“小王爷,门外楚管家求见。”
自从楚长情回来之后,楚长安院落之中就布满了黑龙骑,就连茅房的门外都时刻守着两位骑兵,这让楚长安有些不耐烦,茅房拉个屎都有人看着着实让楚长安有些不情愿,但心知肚明阿姐这是为了自己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楚长安没有起身也没有睁眼,挥挥手示意小柔退下,并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屋门被推开,楚素儿迈着妖娆的步子来到楚长安的房内找了个离楚长安最近的凳子坐了下来,也不言语就这么单手撑着下巴盯着楚长安。
片刻之后楚长安不耐烦的开口道:“看够了没?有什么事快说!”
楚长安对楚素儿的印象一向不好,并不是因为这楚素儿的手段狠辣,也并不是因为其对自己图谋不轨,就只是单单因为其不明的身世而已。
楚素儿咯咯一笑道:“小王爷如此俊俏的笑脸,怎会看腻呢?奴家还想多看一会儿呢。”
楚长安听着这酥麻的言语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道:“别给小爷废话,小心家法伺候。”
楚素儿并不害怕那所谓的家法,毕竟那极其严厉刻薄的家法就是出自其手,故此故意装的很是可怜道:“小王爷要如何对奴家嘛,奴家可是会叫出声的!”
一时间楚长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地睁开眼睛,作势便要起身离去。
楚素儿也不再卖关子赶忙道:“小王爷难道就不想知道,今日那刺客到底是为何而来?”
走到门前的楚长安头也没回推门而出只留下一句话:“没兴趣!”
楚素儿看着离去的楚长安呢喃一声轻骂道:“哼!老娘就不信还摆不平你了!”
话罢留下一封信笺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楚长安直奔萧桥所在的别院之中,这一次楚长安有了之前的经验没有贸然而入反而是找了一条捷径偷偷摸摸的从后门绕了进去,客院不算大却也是修的花池并茂是楚王府上最好的客院之一。
楚长安蹑手蹑脚的像个贼一般走在庭院的幽深小路之中,想要瞧上一眼这些个江湖侠士平日里深夜都在做些什么,是否像说书人口中所讲白日行走江湖夜间打坐修行。
绕过后院的花草树丛远远看去整个前院之中一片漆黑屋内并未有丁点烛光兴许是已经歇息了,心中不免大失所望,心想:江湖中人再厉害那也是人也得休息吃饭不是?
有些失望的楚长安摇摇头微弱的月光正准备回身离去,没走两步便就听到了一丝丝清水撩动之声,驻足远观月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单薄的身影站在宽约一丈有余长三丈的湖边之上,微风拂过三千发丝随风飘扬,单手持剑闭目驻足,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如此看去朦胧之中又有几分美意。
楚长安深知这人就是萧桥,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暴露了自己被其随意一剑给赶走。
就在此时庭院之中随风而摆的花叶飘落向湖水之中,恰在此时萧桥身形一纵脚掌轻踏在地面之上,飞奔向湖水之中,与此同时手中靓丽的长剑骤然夺鞘而出只是一个刹那的时间飘飘洒洒的花瓣便全部一分为二散落在湖水之中,而萧桥也是落在了湖水中心脚尖轻点湖面飞掠而过稳稳的落在了湖水对面。
那一剑没有丝毫的华丽而言,速度极快堪称眼花缭乱,最起码对于楚长安来说是如此。
甚至楚长安都没看清萧桥是如何刺出的那一剑!
一时间暗中的楚长安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兴奋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来,这才未被萧桥发觉。
下一刻楚长安却是完全傻了眼,萧桥放下手中长剑侧坐在湖边散下三千长发微微晃动脑袋,那模样就宛若是出淤泥而不然的亭亭莲花一般,若是女子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下意识的楚长安吞了吞口水,却不料如此细微的声音却依然被其察觉,提剑、出剑剑气纵横宛若一道劲风直奔楚长安而来。
顿时楚长安所在的花丛腾起一阵花瓣,整个花丛被这一剑削去了大半,楚长安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
萧桥见状皱起眉头转过头去压抑着怒声道:“深夜造访不知小王爷所谓何事?”
楚长安回过神来心惊肉跳的打了个哈哈道:“这不是闲着无事,逛着逛着就来到了这嘛,途经此地恰好看到萧公子在练剑,不曾想惊扰到了萧公子,我这就离开。”说着楚长安便向门外走去,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萧桥也并未阻拦一语未发只是这般背对着楚长安。
临了,楚长安回过头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亭亭玉立的背影呢喃一声:“可惜喽,是个男的!”
出了门楚长安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己的别院之中,猛地灌水一口热茶拍着胸脯,良久才平缓下来,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桌子之上放有一封无名信笺。
这种信笺乃是楚王府内部的专用信笺,对于这种信笺楚长安从来都不过问直接拆开。
其中只有一张纸张,纸张之上全部都是关于那名暗影楼刺客的事情,大致浏览一番:那刺客是为暗影楼铜牌第九丙,修为在五品,擅长易容术与轻功,所来并不是为了刺杀自己,而是为了萧桥而来!而且最让楚长安吃惊的是之后的事情。
信笺之上还特别标注了萧桥的身份,大俞国前朝公主!原名萧巧巧,师承剑圣!八岁拜入剑圣膝下,十岁执剑入道,十五岁已习得剑圣撼天十三剑中的六剑,十八岁已是踏入了大道一品境界并领悟了第十剑!
萧桥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信件之上还提到了江湖听风阁对其的赞誉:“百年难寻之天才,倾国倾城之美色”这一点楚长安绝对赞同,仅用十年的时间就已经领悟了剑圣撼天十三剑中的十剑,要之道剑圣可是当今天下用剑的第二人曾与那剑都的剑仙过招惜败,此等天赋已经是绝佳!
最让楚长安感到震惊的不过是那一句‘倾国倾城之美色’,楚王府中高手如云听风的本事向来也是一流虽不及听风阁,但远在千里之外之事亦能在一日之内打听的清清楚楚,所以对于楚王府听风的本事楚长安还是颇有自信的,故此萧桥的身份也定然如同这信笺之上所写一样。
楚长安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喃喃道:“管你是什么公主,在我楚王府就都是小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