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模样的老者说完便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下。
夜色之下,黑衣男子手起刀落自废一臂没发出一点声响,捡起断掉的手臂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楚王府中大大小小的刺客全部被清理了个一干二净,楚素儿邪魅一笑对着老马夫摆摆手道:“今个没咱们的事了,回吧。”
老齐喝上一口苦酒咧嘴憨笑道:“真就如此放他离开?”
楚素儿淡淡一笑道:“当然不会,毕竟敢来我楚王府闹事的人可不多,今日可是来了不少高手呢,这份大礼总得回不是?”
老齐咂咂嘴凑上前去露着两排大黄牙一双凹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那道深陷的沟渠色咪咪的笑道:“是啥大礼啊,给俺瞧瞧。”
楚素儿没有丝毫的废话闪电般的出手从袖口之中抽出那柄从不离身的‘小神锋’刺向老齐的一双老眼。
说时迟那时快,老齐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身形微侧轻松躲过这丝毫没有留手的一击,憨笑道:“不瞧喽,不瞧喽。”
说着老齐转身一路小跑向跨院。
楚素儿一对柳眉微微皱起呢喃一声:“老骗子,你能骗到几时?”
院落之中,姜澜之师徒二人推门而出。
见状楚长情赶忙迎了上去道:“如何?”
姜澜之眯着眼微微一笑道:“药已服下,骨已再生。不过此药药力极大还需要些时日才可完全吸收,这些时日由秀秀为其调理即可。”
闻言楚长情收刀卸甲便要进入屋内,却被廖秀秀拦了下来道:“小王爷已经睡了,郡主明日再来探望吧。”
闻言楚长情也只能驻足望一眼楚长安的屋子而后转身离去。
院落之内就只剩下廖秀秀与小王爷的贴身丫鬟小柔二人。
第二日晌午,楚长安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睡了整整一夜醒来楚长安可以清除的感觉到那股久违的温热感,周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寒意而且整个人神清气爽充满了精神头。
三年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感觉,慢慢起身楚长安再次皱起眉头,精神虽然比起之前好上太多身子也是恢复如初,只不过四肢无力就连起个身都是很费力之事。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小柔推门而入端着一碗飘香的汤药见到醒了的小王爷赶忙迎上前去将其搀扶起来道:“姜神医有言,这些时日小王爷需要静养切不可胡乱用力。”
楚长安摆摆手道:“无碍,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小王爷说一不二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小柔可不想碰一鼻子灰,也不拦着小王爷而是任由其去,自己反倒是一路小跑出了门。
楚长安当然知晓小柔的去向,无非是想找来一位能压得住自己的人,云老已经走了整个王府眼下能压得住小王爷的也就只有楚长情一人。
没了小柔帮忙楚长安无力起身,挣扎了片刻无济于事也只能就此作罢重新躺了下去。
不一会果然如楚长安所料一般小柔同楚长情一路来到了屋内。
楚长情一袭素衣眉眼带笑的仔细的打量着床榻之上的楚长安道:“感觉如何?”
楚长安微微一笑道:“那姜老头儿倒是真有两下子,也倒是没有砸了他那招牌。”
楚长情轻笑一声道:“就你能说,来把药喝了。”
喝过汤药楚长安恢复了些气力,慢慢坐起身来却也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一阵久违的空腹感立刻让楚长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阿姐一笑道:“阿姐,我饿了。”
楚长情扑哧一笑便差人做了些饭菜送到了屋内。
一刻钟的时间楚长安便将整个桌子上的饭菜扫荡了个空,这一幕若是换做了之前只是稍稍吃上一些东西就没了胃口,当下却是整整吃了五大碗饭才有了些许的饱腹感。
吃过了饭楚长安身上才恢复了多半的气力,吃饭期间从阿姐的口中得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大大小小的刺客一共十三人死了十二个跑了一个,死去的十二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常年暗杀的高手,而且十二人全部都是出自暗影楼的高手,并且最让楚长安感到意外的是这十二人来楚王府的目的竟然不是为了杀自己,而是另有所谋。
十三人中有三人是冲着玉兰庭院而来,剩下的十人则是死在了院落之外奔着萧巧巧所在的别院去的,并且奔着玉兰庭院而来的三人之中还有一人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王府。
并且从阿姐的口中还得知那姜老头准备今日傍晚离去,说是云游四方完成自己的大道。
楚长安思索了片刻站起身来道:“阿姐,我身子恢复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声张,其他事我自有定夺。”
楚长情微微一笑道:“你说什么阿姐都依你,不过你这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做事切记量力而行。”
楚长安嘿嘿一笑点头应了下来,而后与阿姐闲聊了一番,在此期间聊到了离去的云老,楚长安神情略显落寞却依然强挤出一抹笑容打了个哈哈一笑而过。
楚长情深知二人的关系,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更何况这云老一陪就陪了小王爷整整十三年的时间,即使二人平日里说说笑笑只不过是师徒关系,内在的却更像是爷孙俩。
如今云老离去客死他乡楚长安又怎能不悲?只不过好强好胜没有表达出来罢了。
辞别了阿姐后楚长安推门而出站在别院之中,秋风萧瑟有些微微的凉意。换做以前的小王爷已经是穿上了厚厚的貂裘,眼下恢复如初的小王爷只穿一件单衣站在这冷风之中也是丝毫的没有冷意。
楚长安握了握拳头摆摆手面向头顶的暖阳长长的呼出口气,那是久违的舒适感,气力恢复了七七八八的楚长安转身将目光锁定在院落中的石墩子上。
简单的活动活动筋骨楚长安俯下身子双手放在石墩子上卯足了气力想要将其搬起来,可不曾想那没有百斤也有五十的石墩子无比轻松的被搬了起来。
一旁小柔一脸的诧异盯着抱着石墩子的小王爷,就连楚长安自己都面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就算是换做三年之前的自己也未必能够轻松将这石墩子搬起来更别说是三年养尊处优的自己,但眼下刚刚恢复的身子却有此等气力难免会出乎常人的意料。
正当楚长安还在发呆时院门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转头看去廖秀秀轻笑着走上前来朝着楚长安的屁股上狠狠扎了一针。
一时间疼的楚长安直哆嗦,咧嘴跳了起来。
廖秀秀淡淡开口道:“身子恢复的不错嘛。”
楚长安捂着屁股躲得老远骂道:“你扎我作甚。”
廖秀秀晃了晃手中的银针道:“手生了,练练。”
楚长安顿时一肚子的火气想打又打不过,想骂又怕被扎上一针只能揉着屁股皱着眉头小声念叨几句。
片刻之后廖秀秀仔细的打量一番楚长安伸出手来为其号了脉,良久才狐疑的抬头看了一眼楚长安没有言语转身离去。
楚长安见状笑声的骂道:“真是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一个德行。”
出了门廖秀秀来到姜澜之的院子里。
姜澜之盘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喝着茶道:“怎么样?”
廖秀秀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才开口道:“药力全部吸收了脉象很是平稳,而且脉息很强根本就不像是大病初愈才该有的脉象。”
姜澜之微微一笑像是早已猜到了一般,喝上一口热茶道:“大气运之人理当如此,不必惊讶。”
廖秀秀摇摇头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何会有如此脉象。”
姜澜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昨日夜里老夫只为其驱除了八分的寒气,留了二分与体内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廖秀秀胸有成竹道:“续骨草属阳药性太烈,留下二分寒气为的就是中和药性。”
姜澜之淡淡一笑开口道:“不错,只不过昨日这一阴一阳两股力在其体内争斗之时无意之间打通了他的周身经脉,如今的小王爷已经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入道境喽。”
廖秀秀这才恍然大悟,适才为楚长安把脉时感受到的那股强有力的脉息就是因为打通经脉所致。
不过回过神来廖秀秀依然不解道:“那续骨草的药力即便是经脉打通了也不可能在半日之内全部吸收掉吧。”
姜澜之眯着眼道:“小王爷可不是普通之人,昨日行针之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他体内的那股稳重的内息,那股内息并非一时半载所成倒更像是常年积累而成,只不过小王爷经脉未通故此那股内息也就无处释放,昨日又碰巧打通了小王爷的经脉这才释放了那股内息,故此药力在半日之内尽数吸收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片刻之后廖秀秀才开口道:“师尊的意思是,小王爷早些年修炼过内功心法?”
姜澜之没有挑明只是眨了眨眼睛便站起身来道:“今日傍晚为师就要走了,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切记我与你说过的话。”
话罢便转身进了屋子。
良久廖秀秀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玉兰庭院之中,楚长安恢复了气力又试了试身手兴奋无比。
起初只是为了试试自己这三年未曾大动过的身子,这一试就停不下来了,百斤的石墩顷刻之间便被举了起来,纵深一跃可达三尺浑身上下使不完的气力,整个人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若非廖秀秀的那一针到现在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楚长安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身子。
兴奋之际楚长安还不忘对着小柔炫耀惹得小柔一阵大笑。
见状楚长安道:“笑甚,有什么好笑的。”
小柔一边笑一边道:“只是好久没见到过小王爷如此精力充沛的时候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好多年前的事。”
楚长安淡淡一笑道:“从今往后,小爷我又活过来喽。”边说还边轮着手中的两个大铁锤那样子像极了孩童。
小柔轻轻一笑道:“小王爷可是要收收心了,再过几日便是小王爷的生辰了,行冠礼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经小柔提醒楚长安才想起来再过五日便是自己的生辰,这些年来生辰从来都是自己与云老一同度过,可如今云老已然离去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身子恢复如初,不再是那个病秧子了甚至身子的强度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眼下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气力都是有的。
况且如今这副身子去哪不行?即便是赶去南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