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再次竖眉,“放肆!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家公子真心待你,当你是贵客,而你居然不识好歹,出言如此不逊!”
“公子说,冬雨不必如此!西公子虽言语不流于世俗,然也不失为坦率诚恳!”春花微微笑言,“既然是真心言语,又何来出言不逊!”
锦公子看向云棠,接着自己举筷。西凛只是一笑,“锦公子果真不同寻常!”西凛说完,拿走了锦公子面前剩下的女儿红,然并未饮用,而是置于身旁,继续没有形象的用手抓着饭。夏荷和冬雨都微微蹙眉,锦公子抬了下手,众人皆不再言语。云棠对西凛的举止稍稍有一些动容,然没有表现出来,他心里还有些难以释怀的心事,然还是很细心很用心的吃早点。
锦公子的手艺果真不错,他做的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只是看着,便很想吃,不次于任何大厨,想来锦公子真的很用心了,便连这最简单的肉粥都熬得松软双花,不差分毫火候。云棠默默的吃着。锦公子食量极少,有点像云妆的,一个小孩子拳头大小的包子,他便吃了一小半时辰。而他早早吃完便一直安静的坐在席边,云棠忽然想起云妆陪自己用餐时候的光景,云妆也就是那么坐在自己对面,默默守着自己,不言不语的。过了许久,三个人非常沉闷地吃完了早饭,尤其是西凛吃得非常满足,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公子,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夏荷忧心地提到。
锦公子遂起身离开,依旧是春花代言,“我家公子说,两位公子若是无事的话,可以出去上街转转,必然会有不同凡响的际遇!至于是何种际遇,请恕在下无法继续奉陪!”
“知道了,知道了。”西凛挥挥手,接着便很不雅地斜靠向一旁。
云棠忽然想到了云婉,问,“锦公子和几位姑娘可曾看见云婉?”
“哦,她一大早便带着只白鸽出门了!”夏荷丢下一句,扶着锦公子离开。留下了西凛和云棠两人。锦公子离开后,云棠也打算离开,西凛忽然开了口,“云公子,你不介意再陪我坐一会儿吧!”云棠回过头,“西兄弟有话想说?”西凛左手抓着酒壶轻轻摇晃着,嘴唇勾起一抹很有深意耐人寻味的弧线,“云公子,我们虽相识浅薄,然出于相识一场,我还是想要劝你几句,你该离锦公子远点,他可不是普通人!”西凛说完,仰头一笑,把手中的酒壶倾倒,酒液倾斜一地,瞬间,盈起芳香醇厚。
“是吗?”云棠一挑眉,“可以在下看来,西公子同样不普通啊!”云棠十分认真地道。
西凛双眼一眯,忽然点头大声笑了几下,“哈,哈,说得好!”西凛忽地起身,嘴角含着一抹真假难辨的笑意,“说到底,这只我个人感觉而已!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到时候我想救都救不了就是了!天下,绝学,蛊毒,其实啊,最毒的只有人心!”西凛说完伸了个懒腰,摇摇晃晃地要走,“嘿,虽然好吃,但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饭吃得这么累!”
“云兄弟……”西凛扭头,瞅着云棠,“那丫头欠你的人情,就是我提醒你的理由!但是……”西凛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你最好也不要相信我,江湖从来没有朋友!”西凛手里的茶杯荡荡,洒些在手上,干脆放下茶杯,蹙着眉,手指着心口,“云兄弟,人心总是隔着的!你该懂得。”他高深莫测的丢下一句,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西凛眸中只有一派的清明,朗声唱到,“天大地也大,妖魔鬼怪我不怕,以天为盖地为庐,人生何处不逍遥……”西凛的歌音越来越远,云棠对西凛的印象改观了些,然因为急着找云婉,便没再作多想。
云棠找遍了整个凤楼都没找到云婉,众人都说见云婉一大早便出门了,因此云棠决定出门去找人。傅家虽然在江湖四大家庄之末,然傅家的财力不可小觑,因此傅家附近的繁华可以说仅次于南国的国都,便算平时,傅家四下的商贩也是川流不息,更何况如今恰逢是傅家小姐招亲,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名门正派,有名的无名的纷纷踏至,街上自然比平时还要喧嚣些……
云棠走上街头,风瑟瑟的有些寒冷,然人潮过分的拥挤只让云棠觉得和凤宫比还是太过喧嚣了。云婉大早出去了,应该很快便回来了,可如今怎么还没有消息,云棠愈想愈发有些担心,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头脑有些眩晕,有一种发寒的感觉……
“小姐,你等等,不要跑啊!”
云棠差点摔倒,“哇!唉,哎呦……”
“公子,对不起,是小女子失礼了!”
云棠堪堪回神,似乎晕眩好些了,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小女子?看面前的人,身材娇小,唇红齿白,带着一种女儿家特有的娇美,虽然身着男装,然倘若恢复女儿装,该是难得的美人。“小姐,你……”侍女追上来提醒什么,然发现云棠,只能急得蹬脚。
女子瞅了眼自己的现下的打扮,有些后知后觉,“我,我……”一时间亦不知道,该咋办了。
“是在下唐突了,请姑娘见谅,便此告辞!”云棠只觉得这是缓解双方尴尬最好的办法。
“哎,你等等!”女子忽然拦住了云棠,“请问公子你叫什么?”
云棠淡淡笑了笑,“在下凤宫云棠!”
“凤宫?”女子柳眉登时一蹙,朱唇轻厥,煞是天真可爱,“哼,你骗人!凤宫最讨厌男子了,江湖谁人不知道啊?你不告诉我便算了!你何必说谎呢,你真小气!”
“在下没有说谎,在下确是从凤宫来的!”云棠有种无奈的感觉,凤宫的人都没有会有这位姑娘这么多的表情,而且她显得很真,让云棠讨厌不起来。
“哼。”女子猛地一甩头,“哎!你是叫什么?不许骗我!”
云棠依旧温和,“云棠!”
“云棠!”女人默念了下,“我叫你云棠好不好?”女子又回过了头。
云棠眉心微微有些纠结,叫他云棠的只有一个人,云妆一个人。“在下和姑娘不熟悉,如此不妥!”那女子又是满脸的不高兴,云棠又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呃……”女子微微一愕,“我叫……小染!”
“小染姑娘!”云棠微微点了点头。
“少爷!”一个熟悉声音忽然传来。
“云婉!”云棠惊喜的回头,然发现云婉身侧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云婉行至云棠面前,双眸似凝了如烟的怅惘,“少爷,奴婢……”云婉看了眼那个自称小染的女子,显得有些不自在。
“云婉,你还好吗?是不是病又发了?”云棠有些着急云婉的状况,没再多管那名送云婉汇来的男子。云婉摇了摇头,“对不起,少爷!奴婢有事……”
“杨哥哥!”小染惊愕地叫道。
“杨哥哥?你该不会是……”
“杨哥哥,你来了我们便回吧!”小染打断了男子的话,跟在她身后的丫环却出了一口大大的气,小染转头对云棠开了口,“云公子再见!”说完拖着秋便走。
“小染,等一下!”男子拉开小染的手,走到云棠和云婉面前,对云棠开了口,“在下杨家杨瀚!”
“杨瀚?岂不就是杨家少主子杨瀚?”不知道谁这样说了一句,杨瀚四下很快便聚集了人,只为目睹这位杨家未来继承人的风采。
“在下凤宫云棠!”云棠向杨瀚微微抱拳。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阵儿,很快可以确信彼此都非池中之物,只是……
“凤宫?”杨瀚似乎有些好笑,“公子,难道你是在开玩笑不成?”
云婉出声开了口,“没有可开玩笑,我家公子就是凤宫小主子!”
“呵呵。没人会好端端的顶凤宫的名。因此,他是货真价实的凤宫小主子,‘雪绝’云妆的唯一弟子……云棠……”夏荷姑娘笑吟吟道。
“夏荷姑娘!”云棠没想到夏荷恰好经过于此,还是说,这不是恰好,“西兄弟!”
“哈哈哈……”西凛打着哈哈,转头便想往莫处溜。
“你居然跟踪我!”夏荷怒道。
“谁说的,夏荷大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恰好同路,仅仅同路而已!”西凛随意一笑,完全不把夏荷的怒气放在眼里。
杨瀚犹豫了一下,才对云棠拱手道,“在下有事想与公子相商,不知可否换个地方谈!”
云婉一听,有些慌张似地抓着云棠的衣袖,“小主子……!”
“好!”云棠不知道云婉和杨瀚间发生了什么,然目前来看,杨瀚肯定对云婉有什么影响,云棠对西凛开了口,“西兄弟,能否劳烦你送云婉回凤楼休息!”
西凛刚刚张口,夏荷便已先声夺人,“你们要谈事,为何不来凤楼!反正云公子和云婉姑娘便住那儿。”
西凛张大的嘴巴只好无奈的合上,他拍拍自己的嘴,笑得有几分意味与诙谐,有意放大了声音开了口,“夏荷大姐可是好心一片!凤楼是个好地方,呵呵呵,还挺近的!”
杨瀚很爽快地开了口,“好,劳烦这位夫人带路!”看上来很焦急。西凛大笑了出来,睨着夏荷,“夫人?夏荷大姐,这称呼可称你的心意?”
夏荷白了西凛一眼,对杨瀚媚笑道,“云公子你可真是会说话啊!”小染忽然抓住了杨瀚开了口,“杨哥哥,凤楼不便,就是,就是……青楼吗?”
杨瀚愣了愣,后知后觉,“凤楼不是酒楼吗?